♪自渡
♪BGM:自渡
♪北北发小视角
♪跟野老师的联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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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白又叫了一大把串。这顿饭说好是我请,算是为他接风,他倒是毫不客气。
我不是心疼钱。只是除了被要求为了角色去增重以外,老白很少那么不控制地胡吃海喝。他是个嘴馋的人,饭量在男孩子里面却算不上大。不然也不会一把年纪了,我们哥几个都不知道发了几轮福,长了几斤肉,他还是瘦得跟块过年我姥挂窗台的腊排骨似的。
他的腰跟我大腿一样粗。
我总说他,你不多吃点,就你这腰,鞠个躬就能折了。
他笑着说我夸张手法用得有点过了,老杨听到一定会说我又让他蒙羞了。
老杨是我俩以前的语文老师。
我说不怕,老杨不是还有你这一名虎将吗?
他倒还是不客气,眯着眼笑,嘴里又是那句口头禅:“确实确实。”
串儿上了,老白伸手,一根接一根地继续吃,另一只手也没闲着,找准时机往嘴里灌酒。
他早就喝得有点上头,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得更小了,隔着眼镜片从里往外好像再看我,眼神却根本没落下来,不知道在哪儿飘着。
我估摸着他再吃喝下去得出事,这才出手拦了他:“差不多行了。”
“啊?我还没吃够呢……”他看上去有些委屈,手还恋恋不舍地摸了摸串串儿的不锈钢签子。
又来了。
老白总喜欢跟我来这招,我觉得都是他妈他姐给他惯出来的毛病,不过说到底,可能也怪我自己。
他知道我们疼他,很多时候拗不过他,便喜欢来这招,傻笑两下委屈两下,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。不过老白在他爸面前就乖巧得很,因为他小时候没少因为调皮捣蛋挨他爸的打,有时候打得狠了,他家十五楼,他在上面叫,我在楼下都听得到。
街坊邻居谁不知道楼上白老板家儿子有着一口好嗓子。
等他长大了点,叔叔也不打了。不是老白真的变乖了,只不过是他学聪明了,懂得察言观色,懂得藏起他心里那些小想法,懂得哄他老爸开心。
今天他又跟我来了这招,但我坚定起来也是很坚定,绝对不会再被他带进套路里同意让他继续吃。
但我也知道我伸手是拦不住他的,于是我干脆用了更为直接的方法。
他今天找我吃串儿肯定不单单是因为他回来了找我聚一聚。
他有事儿,他肯定有事儿,他有事儿我还看不出来吗?
从我坐下来看见他的第一眼,我就看出了今天的他状态不对,他心里有事儿,发闷呢。但他这人从小就是这毛病。他喜欢跟我们几个玩得好的一起吃饭喝酒唱歌,哥几个在一起能热热闹闹地嗨上一天。工作后,大家各有各的生活,再之后聚在一起时免不了会互相吐槽抱怨,这不是倾倒负能量,我觉得更像是拉近彼此开始逐渐疏离的生活的一种方式。兄弟不就该如此吗?
老白是个很好的倾听者,这或许跟他一直以来在公众面前的形象有一点点区别?总是有很多人觉得老白话多又闹腾,不过说实话,我们几个玩在一起的时候,他的话甚至不见得有我的多。
他总是听得多,附和得多,却很少说他自己的事儿。
你要说他没烦恼吗?怎么可能?人活世上,有谁真的能够没一点烦恼?你看中国十多亿人口,和尚庙和尼姑庵里真正看破红尘,不为世间纷扰费神的又有几个?
老白是演过剃度出家了的角色,戏外的他就没这种觉悟了。三千烦恼丝尚且连着头皮挂在那儿呢,烦恼又怎么可能说没就没?
他只是不爱说。
不过偶尔老白也会吐槽两句他自己的生活,只不过真正让他心头发闷的事儿,他还是习惯性地憋着,一直憋到他自己理顺了为止。不过真正理顺了,他也就不用再说了。
老白的妈妈,她管我叫阿通,我管她叫阿姨——说起来似乎也挺对仗工整的。
有次我和老白一起陪阿姨去庙里上香。我跟老白在等阿姨解签的时候找了个暖和的地方蹲着。那段时间他心头也是有事儿。那些事儿我大概能够猜个七七八八,却也没直接问他,我等着看他会不会跟我说。
那时候我们都二十多岁了,不再是小时候的性子了,我也长大了,肯定不可能再毫不顾及地揭老白伤疤,也不会为了帮他早点走出伤痛,将他那些小秘密捅给阿姨——曾经的我坚定地认为,母亲的怀抱是最好的良药。
我开玩笑地问他,你说咱妈怎么那么喜欢算这些东西呢?
老白笑笑,他说阿姨就是爱有个心里寄托。
我又问他,那你信不信这些?
他说了一个非常佛系的回答。
“信,又不信。”
说完,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牛逼坏了,咧嘴就笑,笑得像个傻逼。
我刚想吐槽他,他却突然收了笑,倚在那根木柱子上,非常有诗意地望向远方,装逼。
“我信好的,不想信那些不好的。”
所以我帮他总结了一下,说到底,他是信的,只不过如果有不好的,他不敢信。
“我妈上次又拿我去算,说我恋爱婚姻不顺,”老白顿了顿,声音沉了下去,“我就不信。”
“所以你最近跟那个小姑娘怎么了?”
“……”老白沉默了很久,半晌后才自言自语似地说了句,“人生不可能都是圆满。”
我就明白了。
那个小姑娘我早就见过,阿姨也见过,毕竟俩人谈了那么久,而且老白一直说,他们是要结婚的。
他很喜欢她,认真地喜欢,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的那种喜欢,就像他之前的三次正儿八经的恋爱一样。
后来连他妈都无奈了。
阿姨私底下跟我聊天的时候会说,我家那傻儿子,都还没真正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,就一片真心全都给出去了,他这样,早晚要吃亏。
我说,可不是吗。
老白上一次失恋的时候,也是独自消沉了好久。
阿姨劝他,莫把变数当定数。
可老白跟我说,他知道,他都知道。只不过他每一次都以为那人就是他生命里的定数,他都信了,到头来,直到被分手的那一刻,他才发现,原来都是变数。
“可是我不试过,不付出,我又怎么会知道?”
他难得的真心话里,有着那么一句。
收回了脑海里闪过的回忆,我再次发问,这次我直白地很,丝毫不给他留余地:“你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?”
老白没回答我,用指尖扒拉着盘子的金属串。
“把自己撑死也解决不了问题。”我说。
老白瘪了瘪嘴。
他像是终于知道,今天的我是个严父,绝对不会放过他了,于是他收了手,坐得乖巧。
“我的兵马俑碎了。”老白突然来了那么没头没尾的一句。
我被他搞得有些迷茫。
大概是看我一副不知他所云的样子,老白接着解释道:“上次他送我那个,十块钱一套的那种,碎了。”
他那么一说,我终于是想起来了——他说的是什么兵马俑,他说的那个“他”又是谁。
一年多前,在西安最热的时期。
老白有天突然打电话跟我说,他明天要回来,带他朋友一起来西安玩玩。
我想了想,没忍住问道:“是你朋友还是敌人啊?”
我觉得八九月叫人来西安玩,关系多半是后者。
老白在那头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起来,然后说:“是死对头。”
我当时还有点懵,心说他那么佛、那么会来事的人,哪儿来的死对头?
等第二天我去火车站接他们的时候就知道了。
俩人戴着口罩拖着箱子,格格不入地站在人堆里,像两只被扔进鸡群里的鹤。
老白隔着老远也看到了我,超大幅度地挥着手,生怕我看不见他。
我也冲他招了手,随后目光止不住地去打量了他那位“死对头”。
他的死对头也戴着口罩,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,弯弯的,好像在对我笑。
那眼睛笑起来太好看,笑得我个老爷们儿都快怦然心动了。
我觉得那双眼睛有点熟悉。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他俩都来到了我面前,老白指着他的死对头跟我介绍道:“通哥,这是龙哥!”
又向他的龙哥介绍我,“龙哥,这是我发小,好哥们儿,通哥!”
我知道这位龙哥是谁,我早该知道他的“死对头”是谁!老白这人从不树敌,但他的职业生涯中有人为他添上了那么浓墨重彩的一笔,他的粉丝们为老白树立了一个敌人,一个仿佛坚不可摧的敌人。
那个明明跟老白私底下关系好得不得了的男人——朱一龙。
“幸会幸会,叫我阿通就行,老通也成哈哈哈哈……”我试图去快速拉近一些彼此的距离。
朱一龙眼睛弯了弯,却还是跟着老白喊了我一句:“通哥。”
我知道老白跟朱一龙认识是因为一部戏。
戏里他们是好兄弟,很好很好的那种,好到原著里让他们上了床睡了觉。
我跟老白开玩笑说,你可以啊!终于为爱做受了!
他说去你的,老子再怎么说也是纯一。
但后来他真的遇到朱一龙之后,似乎不那么想了。
我其实刚开始真有点怕他俩有点什么,好在后来似乎没有。
我的担心不无道理,毕竟老白也不是没有假戏真做的先例,而那段时间又刚好是他的空窗期。
老白上一个假戏真做的人,就是他的前女友,也是前面我说过的那位我跟阿姨都见过的女孩儿,老白跟她演戏演着演着培养出了真感情。
接镇魂的时候已经跟那女孩儿分了几个月了,虽然那时候两个人怎么说,还有这那么点藕断丝连,扯不断讲不明的味道。但老白那时确实在逐渐放下。我有点害怕他在这个过程中一不小心掉进什么龙潭虎穴,到时候我也捞不上来他。
老白跟那个小姑娘分开并不是因为有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,也不是谁对谁不忠了,造成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场面。只是因为两人长时间没法在一起,这段很好的感情终究没能熬过异地,也仅仅是因为没能熬过。
老白努力了,他很努力了,他说过他不敢信这些不好的命,所以他每一次对待感情都特别努力和认真。
但感情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。只有一个人的努力一定会走向一个不好的结局,可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也并不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。他们之间,没有谁没付出,没有谁不努力,没有谁想放弃,这样的感情没能走到最后,才是对他伤害最深的。
那时候他难过紧了,喝醉了,问我,为什么别人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东西,他费了那么大力气都得不到。
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问了什么。
因为他醉了。
我安慰他,我说只是因为没到时候。幸福嘛,每个人能得到的都是同等的,你不能现在就把好运花光了,不然长长的后半生怎么办?
我熬了碗我自己都喝不下去的鸡汤。
但是老白喝了,他不是不挑食,他只不过是不喝,心里头就真的太难受了。
他说阿姨是为了寻求一个心里安慰去求神拜佛。
其实我们不也一样吗?总是用各种各样的话自我劝解,说到底,也不过是为了点心里安慰。
我们安慰自己事在人为,安慰自己明天会更好,安慰自己痛苦终究会过去。我们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那些美好的话语,好像说上一万次,所有的期待就都能成真。
“我原本真的以为我们会结婚。”
老白上次说这话的时候,就跟今天他跟我说他的兵马俑碎了的时候一样,胡吃海喝,恨不得把自己作死在这饭桌上。
他曾经有着最单纯美好的期待,到最后还是落了空。
可上次是爱情碎了,这次听上去不过是兵马俑碎了。
他刚说的时候我还有点懵,搞不懂这两件事的重要程度真的值得并列吗?
于是我又往后回忆了一下。
他们那次来西安之所以坐了火车是为了躲过粉丝。
明星的航班行程哪怕不是公开的也总是有人透露出去。
老白说,是朱一龙特别想来西安看一看。于是俩人当天现去火车站买了火车票,买下了一个软卧间的四张票。两人一起摇摇晃晃了将近二十个小时,从一个干热的城市来到了另一个更干热的城市。
八九月的西安就是一个火炉。
朱一龙要老白带他吃最为特色的羊肉泡馍,要老白带他去看兵马俑,要老白带他坐着三蹦子在东大街上横冲直撞。
西安的夏天,外面将近四十度,兵马俑的坑里有五十多度。
从兵马俑坑回来当天,朱一龙就因为中暑软绵绵地躺倒在了床上。老白一边笑话他外强中干,一边给他喂饭喂药。
那段时间,朱一龙身上总是弥漫着一股藿香正气的味道。我倒觉得比那些华丽的香水更符合这个男人的气质。
可能是因为我认识他的第一部戏就是他跟老白演的那个镇魂,他在里面的形象始终在我心里挥之不去。
不过一起玩了几天,我在他身上压根儿看不到沈巍。
我甚至有些难以置信,悄悄把老白拉到一旁问他:“这人真的是沈巍吗?”
老白可能太久没听到“沈巍”两个字了,愣了愣,随后苦笑了一下。
“是啊,怎么样,不可思议吧?有时候我也觉得好不可思议。”他说着顿了顿,看着远处的在跟店主家养的猫玩耍的朱一龙,很轻地说了句:“沈巍到底在哪里?”
可能老白找了很久,也没有找到沈巍。
“但你就挺赵云澜的,跟他一样欠。”我笑话他。
“去你的。”老白笑骂了我一句,却也没太多反驳。
估计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跟赵云澜像,因为他演戏的习惯就是这样,喜欢拿出一部分自己身上有的东西,跟那个角色寻找共鸣,成为那个人。更多的我也不太懂,毕竟我不懂演戏。
不过我知道那段时间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赵云澜了,所以我有点好奇,我好奇“白宇”爱不爱“沈巍”。
“我羡慕。”老白的回答乍一听,牛头不对马嘴,“我羡慕赵云澜能有沈巍。有人爱着他,不论他是谁,不论他在哪儿,沈巍都会爱着他、惦着他,沈巍的眼里永远只有赵云澜一个人。其实我也挺羡慕沈巍,毕竟除了赵云澜,他这份真心还真没人敢接——你看赵云澜,多么伟大。我跟赵云澜一样伟大。”
扯到后面,话似乎就扯远了,后来继续扯,到最后我甚至想不起我们当时讨论的话题是由什么演变而来。
反正问题被老白再次成功地绕开。
可如今我回想起来,觉得说不定当时老白已经给了我回答,只是我没听懂。
那一套兵马俑是朱一龙临走前在路边摊上买来送给老白的。
十块钱一套,十公分左右做得非常随便的兵马俑。
我问老白朱一龙送他这玩意儿干吗?他是觉得西安人都喜欢兵马俑吗?
老白告诉我,朱一龙说这是地摊的阿姨看他帅,说给他买一送一,买的那套稍微大点的,他自己带回北京,剩下这套就送给了老白。
“哪个西安人稀罕这玩意儿。”老白嘴上那么说,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套兵马俑收了起来。
我吐槽他口是心非。
他又改口道:“毕竟是龙哥的一片心意。”
我就不说话了。
我知道他善良,别人给他的好他都记得,他哪里会肯辜负。
现在兵马俑碎了,他大概觉得自己没能保护好,有些自责?但也不至于难过得跟失了恋似的?
我原本那么想。
要是换做别人估计也都那么想了。
但我了解白宇,太了解了。我们那么多年的情谊不是他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。
我的直觉和经验都告诉我,他的眼神不对劲。
我说为什么不过是碎了个兵马俑,他能难过得跟当年分了手一样。
真正碎掉的根本不是兵马俑,是他心头的某一块。
某一块特别重要的东西。
而如今,既然提到了兵马俑。
那就代表……
那是不是就代表,那块沉在他心头的,就是当初送给他这套兵马俑的人?
我忽然开始冒冷汗,从脚心到额头,我觉得我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。
我有奇怪过他这五年为什么都没谈恋爱。
我有好奇过他心头是不是有人
我有很多很多的猜测。
但我至始至终,没能猜到那个人。
我听见自己开了口,我听见自己颤着声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:“我……我们回去再喝点,外面,风大。”
老白一直是一个很能藏秘密的人。
他要是真不想让我们猜到的事,或许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猜到。
如今,所有的点连成了线,蹦出了这个结果,杵在我面前。
我似乎听到了老白心底的声音。
我似乎听到了他在向我呼喊。
——那是求救声。
他醉成这样,回家不太合适,我把他驮回了我家。我老婆被老白醉成这模样吓了一跳,转过头来责怪我。
“你怎么也不管管他,他现在不像以前……现在粉丝那么多,狗仔那么多,出了什么糗怎么办?”
“大不了不干了!他回来哥几个还管不了他一张嘴吗?!”我有点说气话。
我有时候真的是替他烦了娱乐圈那些东西。
“人要是就一张嘴吃饭的事儿那就简单多了。老白那么喜欢拍戏,演戏就是他的全部,你要让他为了别的什么事儿给演戏让步,除非他……”我老婆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。
“什么?”
她摇了摇头,似乎在否定自己先前想说的话。
“你说说看。”
“我只是在想,如果他遇到了一个愿意为他放弃一切、好好陪着他普普通通地过一辈子的人……那他会不会也不顾一切地守着那人?”
我们都不知道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老白醒了。
但他没出声。
是后来我把他驮进房里,他跟我说话时,我才知道他前面就醒了。
“我愿意,只要他肯陪着我。哪怕我们就普普通通地过一辈子。”老白的脸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,也因此,他的声音就显得更加清晰,字字句句钻到我耳朵里,听得我心都揪在了一起,团成了团,“可是他不愿意,我知道,他才是把全部的生命和情感全部放进了戏里。”
有些故事,有些话,似乎只能存在于黑夜里。
我打开了床头的灯。
声音便戛然而止。
老白什么都不说了。
他蜷在床上的身子那么小,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,蜷在一起,竟然只有那么点。
“不要把变数当定数了,有些东西,它总归会翻篇的。就像以前那些……故事。”
空气沉默了很久。
老白的声音才从被子里传来。
“我知道。”
他说。
声音闷闷的。
我知道他知道。我们白宇,从小就活得通透。
道理其实根本不需要我来讲,他比谁都要清楚。
毕竟他曾在寺庙外,倚着红柱子,跟我说出那句人生不可能都是圆满。
后来我再去他家,还是看到了那几个兵马俑。
它们仍旧被摆在原来的位置上,只不过身上多了很多裂痕。
我仔细看了看,裂痕之间有着干了的胶水。
不知道为什么,我就是能想象到那个拿着镊子将这些碎片一点一点拼起来的老白。那小心翼翼地样子,我看过太多次了。
他其实哪儿懂得什么叫做求而不得未必是遗憾。
他根本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。
其实有些话,别人说得再多都是虚的。
你不渡己,无人渡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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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篇,最后一个视角
你们想要的
龙哥的
交给老野了 @老野